了?不是和别的男人吧?咦,人家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大学研究生吗?你不是想摆脱我吗?”听了一会儿,他大声说:“和我斗气没好处……九点半到我办公室。我们要到青云岛过夜,你给我准备好过夜的东西。我要的睡衣,剃须水……还有,避孕套。我要的牌子你是知道的。”说完他就关上了手机,脸上再次露出厌烦的表情。
吕小雷开车开到半路,想起一事,也掏出手机打起来:“花朝阳,你到家了吗?还没。好,那我跟你说——你明天带她去吗?……你带我也带,你不带我也不带。”花朝阳说:“让我问问贺苏,他知道蔡东带不带小梅。如果蔡东带小梅去,我们一个也不能带,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梅的脾气,她在场的时候,最好任何女人不要露面。”片刻,花朝阳告诉吕小雷:“贺苏让我们谁都不要带,老大要带小梅去。”
吕小雷对着手机一时怅惘,但小梅的模样渐渐浮现出来,两个人一个在虚地,一个在实地,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,就像含有深意地眼对着眼。于是他的心情又好转了。对于带不带情妇,吕小雷并没有太多的想法,带也好,不带也好。相比之下,他更愿意与小梅相处一些时间,小梅是个全身都有表情的女人。吕小雷昏沉沉的脑子里占满小梅的模样。他突然想起一句台词:你,一半是天使,一半是娼妇。他觉得这句话用在小梅身上很得体。他喜欢这种女人。他觉得蔡东也特别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。蔡东前后有过五六个这样的女人,小梅与他相处得最久。虽然他好像也对小梅流出厌烦的情绪,但是过后又会愉快起来——比以前更愉快。就像神话一样——至少是一个奇迹。
过了九个多小时,十点多钟,一行人,三辆车,朝蓝湖驶去。蔡东和小梅一辆车,吕小雷和花朝阳一辆车,贺苏向来喜欢独自开车,他一个人一辆车。
吕小雷和花朝阳说着话,因为开车,他的话简短而直截了当:“新情况,蔡东好像要扔掉那女人了。”花朝阳表示同意:“蔡东看那女人的眼光不对头。他要是喜欢一个女人的话,他看都不看她。他要是想扔掉一个女人的话,他会经常盯着她的脸看……他扔掉前几个女人时都有这种征兆……这女人不知道蔡东的心思吧?她还高高兴兴一副天真无忧的样子。”吕小雷说:“她哪里会这么简单?她这么简单就不好玩了。你打个手机问问贺苏,这家伙老是把车开在我们前面。”
于是,花朝阳拨通手机,说了几句话旋即关上。吕小雷问:“贺苏说什么?”花朝阳回答:“这家伙像哲学家似的。他就说了一句话——猎枪口上的小梅。我越来越感觉到贺苏这家伙变得阴森森的。你说呢?”吕小雷实事求是地说:“谁没变?你看蔡东,三十年前他在中学里是这个样子吗?”吕小雷停顿了片刻,语气里突然含了悲伤:“三十年前?三十年前他真不是这个样子的。三十年前,我们也不是这个样子的。现在的生活就是一个笑话,甚至比笑话还糟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