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7月>> 诗人空间
红肿之处,艳若桃花(评论)
刘立云
读者肯定看出来了,当我把这些决非刻意摘录的句子列在一起,竟奇异地出现了一种类似纸牌接龙的效果:尽管这些句子出身各异,素不相识,但它们相亲相爱,浑然天成,一个隐藏在不同的诗里伤痕累累又经常醉酒的形象呼之欲出。我大为惊愕。那么,这个隐退归藏,内心凄楚,时而焦虑、慌张,时而悲伤、羞愧,时而哭得天昏地暗,时而甘愿“绑了自己面见至尊之王”的人,是谁?诗里反复出现的“她”和“他”,又是谁?是荣荣自己吗?或者是她周边的某个人,某些人,曾与她有过若即若离似是而非的交集?但是,这些在我看来,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这些诗句已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,藏在诗里的这个人,她遭受过而且继续在遭受深深浅浅的伤害,她为此感到恐惧、惊惶,悲愤难消。她意识到伤害既然不可避免,那就只能用懦弱的肩膀把它们扛起来;但对这种种伤害引起的阵阵不安和焦虑,对自己内心确实存在的卑贱和污点、愚蠢和狭隘,却必须痛下狠手,坚决彻底地把它们镇压下去,把它们干掉!否则,一遇风吹草动,它们便会卷土重来,发生暴动和叛乱。令人感动的是,诗里的这个“她”,这个苦主,对自身有着惊人的控制力,她反侧自消,襟怀坦白,时刻处于清醒的自我解剖和审判之中,对内心的伤痕无论在雨天还是晴天制造的不安和骚动,愚蠢和狭隘,不仅不姑息养奸,反而穷追猛打,刀刀见血,大有赶尽杀绝之势。这样说吧,这个“她”和天下的女人一样,也任性,也犯浑,也使小性子,甚至常常自虐,比如“喝酒 唱歌/喝着喝着就醉了,唱着唱着伤心了”,以至罹患严重的酒后忧郁。可她对付忧郁道亦有道,即不断地声讨自己,批判自己,惩罚自己,有种近似信徒的宗教自觉。她发现自己吞下了一只老鼠,一定会把一只猫也吞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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